“会首的行踪奴家无从知晓，还望见谅。”红鸾心里苦，天地会就属“天地同席”这四个最为神秘，凶名远扬。
尽管她是掌管京城地界的舵主，地位也是跟他们没法比的，纵使她阅人无数，这一下子见了两个，心里多少有些发虚。
多了个碍眼的，卫善无心学习，看向红鸾，“既然人齐了就说说吧，会首有什么任务？”
红鸾颔首，撤下茶盏，将一卷地图在桌上展开，“月末便是太后生辰，沧州郡守准备了一笔不小的货，运到京城，作为太后的生辰礼。”
沧州就位于京城临界，不近不近，说远不远，“会首这是在打这生辰纲的主意？这不小的货得多不小。”卫善磨砂着下巴。
“正是。”红鸾颔首，“这批货预计在今晚子时便会进入京城地界，会首有命，务必在进入京城地界之前，拿下这批货。”
“那为何不在沧州首府至京城地界的途中动手？”卫善指向两者之间那一大段距离，按马车路程算，怎么说也得赶个七八日。
红鸾表情一言难尽，“有安排过人，在中途驿站动手，但失手了。”
卫善：……
这多少有点废物了。
“席”倒是看出点端倪，“有高手护送。”沧州地界也有天地会暗桩，驻守的人虽不及“天地同席”但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能让他们失手，那必是实力远高于他们的顶尖高手。
“确是如此。”红鸾染着血红寇丹的指尖轻轻点在地图沧州与京城交界处的一处山谷，“据探子回报，护送这批生辰纲的，是沧州郡守重金聘请的镖师——‘铁手判官’宋千里。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曾配合官府，在江南一带连挑我天地会十二处暗线，是结过死仇的。之前一直无他的行踪，这一次，会首不单只要生辰纲，还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卫善闻言，眉头微挑：“宋千里？听说过他的名号，难怪要两个人配合出手。”他忽然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上了那么多天学，也是时候该松松胫骨了。”
红鸾见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同护法，宋千里绝非等闲之辈，他那一双铁手能生撕虎豹，江湖上死在他手里的高手不计其数，切莫轻敌。”
卫善懒散地摆了摆手，“放心，我还没活够呢，还有，叫我卫公子，我现在是有名字的人。”
“席”：……
卫善察觉到“席”的无语，转头看去，翻了个白眼，“你呢？有什么打算？要不是会首有命，我才懒得搭理你。”
“我听从安排。”诡异的声线响起，辨不出情绪，卫善当即就后悔主动跟这个怪人说话了。
红鸾干笑几声，打破这僵持不下的气氛，“届时二位只需负责拿下宋千里即可，旁的由天地会成员负责。”
“知道了知道了，还得赶路，别耽误时间。”就卫善这一句话的功夫，“席”已经没影了。
卫善一声国粹脱口而出。
……
一队车马在昏暗的大道上悄然行进，马蹄裹了粗布，踏在碎石路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
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有条不紊地排成一条直线，每辆车两侧各走着一提着灯笼的汉子，昏黄的灯光勉强照见丈许路面。
“宋爷，再有几里路就是京城地界了。”车队后方，一个身着短打的汉子提着灯笼，朝身旁头戴斗笠的男人道。
那个大半夜戴斗笠的男人便是宋千里，他双手拢于袖中，闻言，应了声，“嗯，多加巡视，到了京城地界也难免他们还会动手。”
“好嘞。”汉子朝车队的兄弟招呼道：“都给把眼睛放亮喽，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警示！”
“好嘞。”车队的汉子应声一片。
自从沧州首府出来开始，几次三番遭到侵扰，尤其喜欢在夜里，他们暂住驿站时动手，若不是有宋千里在，他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眼看就要到京城地界，他们是觉都不敢睡，连夜赶路，就图进入京城地界，能稍稍安心些。
“报——”前方突然传来动静，守在车子旁边的汉子立马拔刀警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站在宋千里身边的汉子伸长脖子往前看，只见瘦猴一样的汉子从马车前面一路跑来，气喘吁吁。
“前面……前面躺着一个人。”
“什么？躺着一个人，死的活的？”汉子问他。
瘦猴一愣，挠挠头，“没……没注意看。”
“啧，看都没看就大惊小怪的，带我过去看看。”汉子气不打一处来，方才那一下子给他吓得心口直抽抽，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跟着瘦猴来到车队前面，隐约那看到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影，就横躺在路中间。
汉子用手肘戳了戳瘦猴，“诶，你过去看看。”
瘦猴连连摇头，“我……我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让你去你就去。”汉子将灯笼塞进瘦猴手里，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瘦猴哆哆嗦嗦地往前挪动半步，害怕地回过头去看汉子，欲言又止，畏畏缩缩。
“快去。”汉子挥手，赶苍蝇般催促他。
瘦猴不住地吞咽口水，迈着沉重的腿缓缓靠近，伸长灯笼去照亮那人的脸。
碧绿衣衫，眉眼如画，俊美如玉，即使紧闭双眼也难以遮掩的温润书卷气。
看清那人不像坏人的长相后，瘦猴立马放松警惕，蹲下身子，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
随即回头喊道：“老……老大，活……活的！”
汉子这才走近，拿过瘦猴手里的灯笼照照，“看着像个读书人，怎么大半夜躺路上了？”
一张过于好看的脸，能让绝大多数人放下戒心。至于他为什么躺在这，那就要追溯到前几刻。
卫善赶来之后并没发现“席”的踪迹，只说让他们配合拿下宋千里，又没说怎么配合，他又不想贴冷屁股去问。
所以他便按着自己的计划来，假装昏迷躺在路上，他们必会停下派人查看，趁他们毫无防备时……
他就主动出击�1�3�3�5)�1�3，一举拿下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