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我们现在回家？”
沈清棠：“好。”
陈书月手里拎着里脊肉，沈清棠拿起放在供桌上的竹篮，离开正殿，穿过小院，刚要迈过门槛，忽然下起大雨。
“哦买嘎！”陈书月比沈清棠快了一步，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陈书月慌忙跳回门槛内，摸着自己被淋湿的头发，无语道：“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一下子就给我浇透了！”
陈书月忍不住抱怨，沈清棠翻了翻兜，掏出几张卫生纸递给陈书月，庆幸道：“还好我们现在还没走，这要是半路上下雨，才真是倒霉上天了。”
这阵雨说下就下，而且极大，看雨势，怕是会越来越猛。
雨水在地面快速堆积，形成一个又一个水坑，半空中飘起白雾，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陈书月接过纸巾，没舍得全用完，留下一半。
忽然，沈清棠说道：“月月，你觉得这个世上有鬼吗？”
“有吧。”陈书月擦头发的动作不停，回答得十分迅速。
“不过小姑你放心，这肯定没有鬼。”
沈清棠扭头看她，“你怎么能确定？”
陈书月眨了眨眼睛，指向正殿里的后稷神像，说道：“哪个那么想不开，跑到神仙庙里捣鬼。”
脑子被大雨淹了都做不出来这种蠢事，除非是……
“我靠！那怎么有道红色影子！”
视线里，突然飘起一道红雾，陈书月啊的怪叫一声，立刻朝着沈清棠靠去，用力抱紧沈清棠的胳膊，声音瑟瑟，“小姑，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沈清棠却觉得这红雾十分熟悉，听到陈书月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鬼。”
陈书月闻言十分惊恐，“小姑，你现在竟然已经恐怖如斯了吗！”
沈清棠不解：“什么意思？”
听到应该不是鬼，陈书月也没那么害怕了，稍稍松开沈清棠的胳膊，看着她的脸道：“因为你好淡定啊，一点都不怕这些。”
沈清棠闻言沉默半晌，缓缓抬起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轻声道：“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但是怕有什么用啊？！怕了这些东西就能不来纠缠她了吗？！
根本不会！所以怕有个毛用！
两人交谈间，红雾正快速朝她们的方向飘来，等距离十几米时，缓缓凝结成一道人影。
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后沈清棠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他。
而不是什么其它的乡野村怪。
沈清棠明显舒了一口气，陈书月在目睹这一幕后小声道：“就知道他不是个人！”
离月白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看起来不慌不忙，速度却极快，眨眼之间就到了她们跟前。
离得近了，清楚看到他身上一滴水都没沾上。
“妖怪。”陈书月在一旁小声嘟囔道，离月白听到后瞥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陈书月瞬间噤声，往沈清棠身后缩了缩。
沈清棠见状也往前面站了站，能更好地挡住陈书月，离月白看到这一幕，眼神一瞬间十分阴翳，沈清棠没注意到，问他：“你怎么来这了？”
离月白：“来接你回家。”
沈清棠：“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我在这。”
离月白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沈清棠。
行吧，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现在是没有一点隐私权。
“我骑车子来的，雨不停没法走。”
沈清棠抬手指了指天，这会儿雨势虽然比刚才略小一些，但仍旧是瓢泼大雨，视线里她的小电驴正在遭受暴雨的洗礼，看起来十分可怜。
顺着沈清棠手指方向抬了抬头，低声道：“没事，马上就会停了。”
似是为了验证离月白的话，从他话音一落，雨势迅速变小，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毛毛细雨，然后快速停止。
雨停的一瞬，天际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雷声，半空中也飘起一丝腥甜的味道。
沈清棠皱起眉，陈书月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怎么闻起来好像血的味道，你流血啦？”后半句是看着离月白说的。
离月白瞥了陈书月一眼，冷冷道：“没有。”
陈书月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好吧，可能是我闻错了。”
沈清棠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月月跟离月白有种莫名的暗流涌动。
这种暗流不是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好像是……仇视？
陈书月的表现还不太明显，暗戳戳地，离月白的厌烦却是毫不掩饰，为什么？他们俩之前不是只见过两面吗？
离月白可能是因为觉得陈书月说话冒犯到了他，所以才讨厌她？
那陈书月呢？她应该没有理由讨厌离月白。
沈清棠想不通个中缘由，便道：“现在雨停了，我们就回去了，月白，你——要不要一起？”
离月白似是没想到沈清棠会邀请他一起回去，眼底泛起波澜。
沈清棠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行，那你坐在后面，我载着你。”
不止雨停了，天上还出现了太阳，皮质的电动车座本来就不积水，被太阳一晒，甚至有些发烫。
沈清棠启动电动车，扭头看向离月白，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腿上。
虽然被衣服挡住了，看不出腿有多长，但是身高摆在这里，再看一看比驾驶座还矮了一些的后座，个子那么高的人坐上去应该会很难受。
沈清棠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看看后车座，看看离月白，刚想说你要不别坐了自己化成雾飞回去，就看到离月白一撩衣服，长腿一迈，胯坐在后车座上。
前面的沈清棠瞬间觉得车子一沉，车头都不稳了。
乖乖，她真的能带住离月白吗？
沈清棠看着因为下雨变得泥泞的小路，再看看身后长手长脚被迫蜷缩在狭小后座的离月白，双手无数安放，只能交叉放在身前。
于是看向旁边一副看好戏的陈书月，提议道：“要不然月月你来带着我，让月白骑着我的车回去？”